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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ki』If I Die Young 1-2

一个傻白甜的故事,不长,未完结。
ooc,小言,语无伦次,强行装逼,注意防雷。
1-2

If i die young.

     疾病让脆弱的人假装坚强。

『一』

     洛基从六岁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是不一样的。
     他也不大说的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只知道别的小孩不用像他一样每隔几天就要去医院里打针吃药,还要做些奇奇怪怪的测试,那些漂亮的护士姐姐并不像他想象里的那么美好――她们可是拿针扎人的角色呢。他几乎没去过学校,只有在他不用那么频繁的去看医生的那段时间他在一所私立小学里上了半年的课,但是后来他不得不离开学校,只有个每天来家里的老先生教他读书。
     等到他长大了,他就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了。他知道自己不会和别人一样活那么长久,自己的寿命是已经写好了注定的,别人不是。他的人生旅途尚在起点就能看到终点,所有的方向和长短都是固定不变的,他知道自己注定要死。
     这样可真无聊不是吗?洛基甚至想象地到自己之后的每一天会怎样度过。读书,吃饭,睡觉,打针。每天每天都在重复昨天,像个周期短小不停转动的齿轮,下一个轮回又归于起点。
     大概是这样的想法导致了他不太愿意和别人说话,而他愿意开口时又显得尖酸刻薄。他是个漂亮的孩子,护士们都这么说,但没人喜欢他。试想,一个刻薄又短命的小鬼谁会喜欢呢。洛基不太在意这些,自己都快死了,谁喜欢我还是讨厌我都无所谓。
     不过有一件事,这完全不在洛基能看到的自己人生的已知范围内――太荒诞、太无趣、太蠢了。
     这件事要追溯到洛基16岁的时候。那会儿洛基已经长的高挑而清瘦,梳地整齐服帖的黑发和一双犹如春雨后被洗净的油桐新叶那样迷人的绿色眼睛让他在医院里收获了不少暧昧的目光,良好的教养让他的行为像个绅士一样得体,不时都会有小护士在他的衣袋里塞些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让人羡慕不是吗。
     不过那些小护士也都最终会发现这个英俊的少年是个尖酸刻薄的毒舌,然后摆一副不耐烦的脸把针头狠狠刺进洛基的手臂,这时候洛基需要讨好她们,只需要一点点好话,那些小姑娘又会笑着允许他在医院里瞎晃。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在医院呆上那么几天,各种各样的检查和治疗围绕着他的生活,这种无聊的功课对洛基来说简直是折磨。所以,他会在不用躺在病房里数着每一秒时光等死的闲暇时,带一本厚厚的硬皮书去医院的小花园里坐在长椅或草地上阅读。他读的书大多晦涩难懂,有时候医院里别的孩子想和他搭搭话,然而当他们想谈谈关于“你看到是什么书?有趣吗?”时,话题往往就此终结,别的孩子大概会觉得看这种老爷爷书的人都不太好相处。
     洛基在他人生的第十六个年头的秋天仍然和以往每一个秋天一样,在靠近疗养院的那片小花园里靠着棵老梧桐读着某个意大利诗人的诗歌。他当然不会想到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不会觉得今天和以前的每一天有什么不同。
     “嗨,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洛基抬起头时,一个逆光的人影霸占了他的视野,遮挡阳光而投射的阴影落在他摊开的书页上。他定了定目光才看清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一个个头挺高,也足够壮实的金发男孩,那样子完全符合高中橄榄球队里天天戴着头盔向女生炫耀自己肌肉的那群家伙,如果忽略他被石膏绷带缠绕的左臂的话,洛基几乎要以为自己其实是在学校的某个小草坪迎面碰上了女生们为之疯狂的橄榄球队长。
     “当然。”他不会那样不礼貌地拒绝这种小小的要求,况且这棵树下这么宽敞,他也不好意思独占。
     金发的橄榄球队长咧嘴笑着坐在了他身侧,他们并没有靠的很近,保持着陌生人间礼貌的距离。橄榄球队长从口袋里摸出一部psp,然后顽强地仅仅凭借他尚完好的右手打着某个掉落游戏。
     他们没有再交谈,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各干各的事情。秋日的下午偶尔带来阵凉凉的风钻进衣领去,这让洛基缩了缩脖子。旁边的橄榄球队长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于是把身体往前挪了挪往左边侧着,风一下被他挡住了。洛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完成一系列的动作,而橄榄球队长则笑着挠了挠头发说:“你看上去挺怕冷的,我帮你挡挡。”
     要说洛基见过什么稀奇的事情,那就是眼前这个了――从前从没有人因为自己缩脖子这样的小动作而为自己做点什么,或者说他并没有得到过如此细微的关系,连他的父亲也只是拿够钱让他自己管好自己而已。
     “谢,谢谢。”笨拙地道谢,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脸红了――该死的,他从六岁开始就没脸红过了,就算是向老师撒了弥天大谎他都能面不改色。
     橄榄球队长对他歪着头耸耸肩,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他不必道谢。
      风里夹杂着泥土的淡淡腥味,又有从树叶上带下来的清香。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洛基小心翼翼地开口,他觉得这个橄榄球队长还不错,说不定他能交个朋友――这会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对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索尔.奥丁森。”

『二』

     “洛基!你再不下楼我就开走了!”
     洛基翻了个白眼,短短两分钟楼下的蠢蛋已经催了他七次。他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速度收拾好了画板和颜料,把冰箱里的两个三明治装在食盒里塞进背包。他最后清点了一次东西,不慌不忙地下楼去,锁好门,然后打开停在楼下那辆酒红色旧雪佛兰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真不急。”索尔发动了车子,耍酷般地把一只手搭在窗沿上把身体侧出去一些,只用另一只手倒车。“我们还得开两个小时才能到那儿呢,再晚点就赶不上缆车啦!”
     洛基一肘打在索尔的胳膊上,“别废话,开你的车。”
     “行行行,小少爷。谁都得听您的!”说完这话的索尔不出意外地又挨了一记肘击。
     尽管开头吵吵闹闹,不过他们还是上路了。他们沿着灰色的公路朝南开,路边的樟树一排排地向后退去。
     初秋的风里总是混杂着生长的果实略微甜腻的气味,然后从摇下一条缝隙的车窗一丝丝地漏进来。又一个秋天了,洛基在心里算了算,这是他和索尔认识的第三个年头。三年前就是这样一个秋天,他在医院的大草坪上遇见了他十分、十分后悔遇见的人――因为赢了球赛太过兴奋摔骨折了手的索尔。
     不过,洛基原本预料是橄榄球队长的索尔其实是足球队的,况且他还不是队长呢。不过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重要的是,他们竟然上了同一所大学。高中前连学校都很少去的洛基一直靠家庭教师教导地还不错,然而本地高中里的索尔看上去像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却并不像别人认为的那样差劲。新学期还没开学,他们的假期还剩下些时候,索尔提议带洛基去兜兜风,其实更多的是想炫耀一下他的车――他其实早就会开车了,不过他父亲最近才给他买了辆二手的酒红色雪佛兰。其实索尔是个有钱家里的孩子,不过他父亲并不希望刚刚高中毕业的儿子就得到一辆张扬的新车。
     洛基觉得没什么好拒绝的,况且索尔说要带他去一座他口中“好看得想开香槟来庆祝”的山,他刚好想去写生,就装上画板和索尔去了。
     他们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多一点,一路上他们切换着各种各样的歌高声地开着窗子唱(其实主要是索尔在唱,洛基偶尔会应和他几句)。洛基一直摇下着窗户,让大股大股的风灌进车子,把他们的头发吹得四处扬散。
     差不多十点过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索尔起码磨蹭了二十分钟才把车子停好,洛基等地几乎想直接撂下他走人。早上的太阳很好,暖暖的阳光撒在天地间让世界都显得明亮起来。天空又高又远,蓝的像是被海水洗过般清澈,又像是水彩染就的那样浓烈。
     “这样的天气就是适合出来,嗯?”索尔背着个鼓鼓的背包,拉上还在对着一行大雁出神的洛基往山上走,这时候上山的人不算多,连搭乘缆车的车站也只零星站了几个人。“刚好能赶上缆车,等会我们上去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强力推荐你来了!”
     洛基被索尔拉着跟在后边,索尔走的有点快以至于洛基都不太能跟得上。他们踩着点恰巧赶上一趟缆车,晃晃悠悠地在山岭间穿梭,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人,索尔开了一瓶汽水让车厢里的空气变得有点甜甜的。
     这的确是个漂亮的地方。在缆车上能看到绵延的山脉覆盖着青色的长青木和橙黄色的枫林,黄绿相间地平铺着,其间偶尔穿过细细的河流。越往上走,枫叶越红,绿色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渐变着加深的落叶林。
     缆车把他们带到了靠近山顶的地方,那里只需要再走十多分钟就能登顶。而索尔仿佛并不打算去山顶,他拉着洛基兜兜转转从另一条冷僻的石板路往下走,又跟着石板路沿路铺上去的台阶向上绕,这么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饶了不知道多少圈,绕地洛基都要以为索尔其实是迷路了死撑着假装知道路乱绕走的。
     最后索尔把他带到了一处小高地,那里正面临着群山和瀑布,视野竟比山巅更开阔。洛基刚走上去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太漂亮了。
     群山蜿蜒远去,山麓处还萦绕着未散去的山岚,云和雾连接地模糊缭乱只朦胧地笼罩在零星的地方。满眼都是烟霞一样的红叶,深浅不一地染遍了山峦。那样的颜色既像是傍晚的彩霞染红了山,又像是一团温柔的火蔓延了森林。还有瀑布,白色的瀑布从山涧淙淙而下,水花映照着阳光洒落空中。
     他甚至说不出来话了。任何的语言都无法描述这样的景色,现在他真的想“开香槟来庆祝”了。
     “怎么样?”索尔笑眯眯地站在他旁边,“是不是超赞?”
     洛基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脸上却是个能与阳光媲美的笑容,“我不知道怎么说――”他转过去看着索尔的蓝眼睛,“但我现在真的想开香槟。”
     索尔大笑起来,然后又高声唱着些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名字的歌。洛基把画板摆出来坐在一块岩石上在画纸上涂抹着颜料,索尔就在他旁边安静地看,不时他会哼哼歌,那双手在画纸上飞舞的样子让他着迷。
     洛基的绿眼睛里倒影着火红的枫叶,阳光让他的瞳孔闪闪发光。
     这样温情的时刻鲜少出现,连空气都温柔地缓缓吸到肺里。索尔迷恋这样的时刻,他迷恋美好安静的洛基,但他同样爱着平日里毒舌刻薄的洛基,美丽又危险,宛如带刺的荆棘,不似玫瑰艳丽,却有着令人着迷的生命的力度。
     他爱洛基。
     可能从他第一次见刀那双绿眼睛,他就已经不可救药了。但他心甘情愿,他就这样每天看着他,把他放在遥远不可及的高度像神明那样供奉。
     “我已经尽力了,”洛基放下画笔,盯着遥远的山感叹,“这样的景色不论是文字还是画面,都只会在它面前显得逊色。把它留在纸上,不如把它留在脑海里。”
     索尔凑过去看看他的画,色彩干净线条流畅,虽然不能和那些专业大师媲美,但却看着很舒服。“这不是挺好的嘛,已经很漂亮了。”
     洛基耸耸肩,他其实很高兴。
     “嘿,洛基,”索尔叫住正在收拾画具的人,他下了很大的决心,准备了很久才想好了今天要说的话。“我想和你说点事。”
     “什么事?你说。”洛基停下来,正视着索尔。对方朝他走近,就站在他对面。
     “我们认识了三年了。虽然你不常去学校,但是我也每天放学都跑来找你,你嘴上说着嫌我烦,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不是那样想的……”他看见洛基挑了挑眉毛,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巴不得每时每刻都见到你,我把每天遇见的事都跟你讲,你每次说我啰嗦,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很开心。我从来没对别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拉拉队最辣的女孩也没有让我这么上心过。”
     洛基感觉自己心脏加快,他好像能猜到接下来索尔会说什么,但又不敢确定,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想说的是……”索尔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洛基的眼睛,“我喜欢你。洛基·劳非森,我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
     有一阵风突然适时地吹来,仿佛就是这样轻柔的一阵风,在洛基心里演变成了飓风般的大风暴。
     洛基突然不敢直视索尔的眼睛,蓝色的深潭会把他吸进去,然后溺死水中。他惧怕着他不知道的东西,惧怕着恐惧本身。
     他会死。人人都会死,只是他会比别人先死很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三十岁。疾病从出生时就纠缠他,他从来不奢望自己还能拥有爱情。
     爱情?人类当然渴求爱情,他同样希望能有幸拥有爱情。但他觉得自己不配。一个短命鬼还能奢求得到什么呢。
     “你、你说什么蠢话!”洛基不想拖累别人,他不想欠索尔什么。一旦许下承诺他就注定要亏欠索尔他永远也还不清的东西。“别开这种玩笑了,很无聊的。”他开始继续收拾画具来掩饰自己,他忽略了心脏莫名的绞痛和泪腺的酸肿。
     “我不是开玩笑!”索尔拉住他,把他圈在自己怀里,“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但我真的不介意。”
     “……我不能答应你,”洛基就直说了,“我不想拖累你。”
     “什么拖累,你怎么可能是拖累!你没有否认感情而是担心什么不存在的拖累,那你肯定是也喜欢我了,我就知道!”
     “我可没这么说!”
     “我不管!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让你喜欢我的!”
     “你什么毛病?!”
     索尔一把按住洛基的后颈,堵住了那张还要准备反驳的嘴,去纠缠他慌乱的舌头。索尔以为洛基会拒绝他,但洛基并没有推开他,而是呜咽着骂他“混蛋”。
      “我就是混蛋,”索尔想着,“无论如何,我也会让你承认的。我要和你在一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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