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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一枯荣 [短篇]

小短篇【一岁一枯荣】 花妖x花神 设定
灵感来源于墨香的访问回答里说最初设定过怜怜被贬后做过花神,掌花开花谢。此篇设定为花神怜怜和花妖城主,养成XD
人物属于墨香,OOC属于我

一岁一枯荣

这是一株开在冬日里的花。
红色的花瓣稀稀拉拉地贴在淡黄色的蕊上,叶子的边缘已经有些暗黄了,茎也细细地摇摇欲坠,这实在不算是一株多么好看的花儿,孤零零地开在覆着一层霜的枯草地上。寒得刮骨似的风竟也没让它折断,反而支棱着叶子一副抗争到底的样子。
谢怜发现它的时候,这花儿已被风折磨得不成样子,连花瓣的边缘也卷了起来。这是谢怜从没见过的花,有点神奇的、不是很好看的一朵小花儿。于是刚刚从大片的秋菊花田里归来的谢怜就顺手施了个小法术,让那风打着弯经过,不至于要把花茎折断似的吹。那花儿好像也懂得他的好意,颤了颤叶子像是道谢的样子。谢怜被这不知名的花儿逗笑了,又取了好些露水施在根上,把周遭的霜拨开,用食指蹭蹭那焉嗒嗒的花瓣,附了些灵气上去好让这花儿少受些苦,能继续活下去。
这是一次小小的邂逅,一个四时变换中的小插曲。谢怜是花神,掌花开花谢,见过的花儿千千万万,这一小株的花儿只是溅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春日里谢怜是很忙的。赶着去各地催醒各色的花儿,不同的花该开在不同的时间,地域不同的花儿也要分清楚先后。偶然路过一片草地,大片的嫩青色已经覆盖了原先的枯草。谢怜还记得自己曾在此地庇佑过一株可怜的红色小花,于是惦记着要去看看这花儿如今怎样了。于是便循着原先的方向想找找看在哪,就看到一根半人高的青枝突兀地立在草地里,叶子还不甚茂盛地仅仅冒着几点青色的芽儿。谢怜正疑惑着那小花怎的不见了,被这不知道是什么的枝丫占了位置,就听见身后一声小小的惊呼。
“啊,你是神仙吗!”那是个半大的孩子,约莫不过十岁的样子,衣服皱巴巴的,一边脸的头发长长地盖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露在外头的眼睛极黑极亮,看见谢怜时眼里跟闪着光似的透亮。
谢怜蹲下和他平视,“你又是谁呀?为什么说我是神仙?”
“我、我是见过你的……”那小孩脸红红的,“我看见你把大桃树断了的枝接回去,树上还能开花!”
谢怜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就点点头:“对,我是神仙。我是专管花儿的神仙。”
谢怜伸手擦擦他沾了些泥土的脸,拍拍他的头柔声问:“你想和我一道去吗?去看花儿是怎么开的。”
那小孩仿佛听见什么巨大的惊喜似的,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谢怜后悔,仅仅抓着谢怜的袖口就不松手了。谢怜一边笑一边把他抱起来,用法术起了一场夹着花瓣的风给他看。
谢怜想:捡了个小妖怪。

“你去哪了?”谢怜把一壶露水缓缓地倒在一棵结着星星点点几个小花骨朵的小树根部,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抿着嘴不说话。谢怜倒完了水,又问:“你去哪了?”
少年带着一只眼罩,头发高高竖起,一身红衣背着手站在谢怜旁边,不高兴似的抿着嘴不说话。
谢怜看他表情后也不多问,只是把一颗红色的珊瑚珠子拿红绳穿着递给他,“秋天该起风了,你带着这个能挡一些。”
少年也不接,只是背着的双手在身后攥得紧了些。
谢怜觉得自己这样举着手似乎有点尴尬,就把绳子挂在那棵小树的枝上,又抚了抚褐色的枝干上才冒尖的小花骨朵,转头对少年笑:“我得走了,等开花的时候再来瞧你。”
少年眼看谢怜已经走出了几步,才咬咬牙大声喊住他:“我、我去了三馥岭!”
谢怜奇怪地回头:“你去那做什么?”
“那山神不知好歹!他竟然诋毁你!”少年的拳头捏地紧紧地,“我、我就教训了他一顿。哥哥,对不起。”
谢怜一下子懂了。那三馥岭的山神瞧不起他,却从来只敢背后说他两句坏话,那山上他唯一的供坛时不时就要被山石“意外”砸毁,谢怜对此已然习惯了,不想竟还有别人为着他受委屈而生气,一腔少年意气要替他出头。
谢怜的心一下子变得又暖又软。
“傻。”他一边笑,一边又走回去,取下挂在枝上的珊瑚珠子,拉过少年背在身后的手,把珠子放在他手心里。“你干嘛跟他生气呢,多划不来。不过,还是多谢啦。”
“三郎啊。”谢怜稍稍抬头,看见风摇动了那小树上的几片叶子,“秋天的时候记得来接我,我给你扫霜呢。我怕晚上太黑,我瞧不见路呢。”

仙京的人都听说过花城这个名字。此祸国殃民的花妖生着一副好相貌,在三界横行霸道,看谁都不爽,没事儿就去花神殿里在藤枝躺椅里睡大觉,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生怕这祖宗一个不顺心跑自己的地界上来要和这个比武和那个论道,还要“不经意”留一大堆野藤毒草的种子,第二天就疯长满地,还拔不掉,十分恶劣。在民间小话本里,花城有时候是勾引迷途路人吸血摄魂或者潜入后宫惑乱朝纲的美艳祸水,有时候是手持弯刀一刀劈开山谷使花开遍野只为讨爱人欢心的痴情种。版本众多,神秘的很。
但是对谢怜来说,花城就是花城。他会在草地上独自生长的高大花树上坐着,等着自己路过就投一朵红花在自己怀里;整天好像都很闲似的往自己殿里跑,也不干别的,就在自己常坐着读书的躺椅上睡好几个时辰;他好似生来一副顽劣的性子,谢怜院子里被他精心栽种的花常常被他扯秃了叶子,还不知悔改地笑嘻嘻说着“哥哥看这些丑不拉叽的花儿干什么,还不如多看看我”。
有点神奇,谢怜想。那样一株又小又蔫的花儿,今日竟然已经长成了最高的花树。秋末冬初打霜的季节里开着火一样热烈的花,红了满树,到冬日里初雪飘落时,倒像是燃烧的火树飘散了细碎的灰烬。
“哥哥,想什么呢?”花城看他怀里一堆新裁下来的杂枝,在园子里望着刚修剪好的花丛微微出神。“该不是又有哪个神官来偷偷摘了你的花,还踩坏了花田吧?你告诉我是谁,我去他殿里参观参观。”
“顽皮,”谢怜瞧他挑起一边眉毛漫不经心地抱着双臂,明明已经是个成年男人的模样,却偏偏一副小孩子捣蛋的表情,忍不住发笑“你天天去欺负那些神官做什么,莫要再闹了。”
“谁让他们惹你?”花城帮他放好参差不齐的枝条,“再说,这怎么叫欺负呢,我正正经经地找人切磋论道,他们技不如人罢了。这可不怪我。”
谢怜被他逗得发笑,“怎么这么记仇。”
花城帮他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漆黑的眸子里好像有点点亮光。
“我想保护你,不叫任何人欺负你。”
谢怜一下子红了脸,慌里慌张地别开视线,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只能摆摆手逃也似的往前走。
“哥哥,别走呀,不是要请我吃花糕吗?该不是要反悔吧。”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快些过来吧。我这不是记着呢吗。”
“哎呀,还是哥哥好啊。”
“……”
怎么今天老是脸红呢。

谢怜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花园后的偏殿里却还亮着光,想来应该是花城在等他。
“三郎?”
谢怜没等到应声,穿过小花园正要往里走,却突然从背后被人抱了个满怀。
“哥哥,在这呢。”花城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一下子让谢怜红了耳根。
谢怜刚转过身,正要好好说说他不要老是这样捉弄自己,还没蹦出一个字,嘴唇就被堵住了。
花城向来霸道强势,这个吻开始还温柔缱绻,到后面就收不住似的狂风骤雨带着点凶狠,谢怜甚至觉得这妖怪终于露出本相,怕是要吃了自己。
谢怜整个人缺氧乏力,腰腿发软,偏偏花城还要把他箍的死紧,谢怜越是后退他就越是紧逼。谢怜承不住力就要向后栽,花城托着他的脑袋就势跟他一轱辘滚在一片花丛里,压塌了一大片正开的花。
“三郎?!”
“哥哥,你可叫三郎好等啊。”花城用下巴蹭蹭谢怜的颈窝,“哥哥,你的花在看我们呢。”
这话一下子让谢怜打了个激灵。是啊,这殿里的花都是他亲手所种,多多少少沾了灵气,他俩在这胡天胡地,这、这岂不是让这些花都看了去?谢怜一下子挣扎着想起来,一边使劲拍花城的胳膊让他放开,可花城此时不但不起来了,还用手一下子制住了谢怜,笑得无比恶劣。
“哥哥,哥哥。”

谢怜最近修正了一下自己的神殿,把花园里的花全都移栽到了外院,绕了圈栅栏隔开来。
其他人问起他怎么把花都移出来,谢怜有点窘迫地答“种不下了。”
可不是嘛,就那一朵最为霸道,叫别的花都没地方落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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